王有才:山林往事--猎熊记

2023-05-09 22:44:08 | 来源:作者本人

/王有才

   喀纳斯遥远而又荒僻,这谁都知道,但生活在喀纳斯的人一点都不寂寞。因为他们有传说,有“湖怪”,有牛羊,还有一山坡一山坡的树林,更因为他们还有听上去都吓人的哈熊作伴。这让他们宁静的生活变得生动,有时还会惊险一下。

   你和喀纳斯人闲聊,常常是聊着聊着,哈熊就从山林里窜到你们聊天的话题里来了。就连六、七岁的孩子,都能随口给你说上一两段村里人曾经猎熊的经历或故事吓吓你,因为哈熊就是他们的邻居,不是住在木头房子后面的树林里,就是住在旁边那条山沟里,有时候,在午后牛哞羊咩的家畜叫声中,都会掺杂进几声哈熊摇撼山林的吼声,让人心魂一惊。

   哈熊其实就是棕熊,新疆人就这么叫,觉得这么叫才过瘾,才够狠,才像是在称呼一种大野兽,也才不至于文绉绉地辱没了哈熊这喀纳斯山林之王的威风。

   在喀纳斯,人和哈熊的关系一点都不单纯,你不能像对待其他动物那样,简单粗暴地概括一句“这是人和动物的关系”了事,他们是邻居,是冤家,是对手,是玩伴,生存上相互依赖,本性上相互抵触,他们是人与兽的一对儿矛盾,是智慧和力量的两个偶像。人对哈熊,哈熊对人,无论哪一方,对待对方的心情和方式都复杂而多样。

   谁都在揣摩、试探着对方,想摸透对方的脾气和秉性,以便更好地相处打交道。常有哈熊在村边的林子里,扶着一棵松树站立着,翘着脚往村子里张望,想打探村里人的动静,有的干脆在一个朦胧的黎明径直来到村口,站在大道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村里探查一看,有人就曾看见一头哈熊在村路上拄着一根松木棒蹒跚而行,远看像一个虎背熊腰的老头,这也许就是一种化装侦察吧。

   而一天早晨醒来,村里谁谁家竟狼藉一片,院子里栅栏、棚架被撞倒推翻,牛圈被毁坏,牛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就连烤饼的露天炉灶也被踩踏得残破不堪,主人先以为是一个醉汉祸害的,再一看,闯入者原来是哈熊,它早为自己的行径留下了确凿的证据,粗壮的脚印和掺和着松籽与野葡萄的粪便。

   人对哈熊的观察与琢磨由来已久,前人和旁人的经验拿过来用就是了,不用一点点地自己去摸索。喀纳斯的猎人们聊起他们猎熊的猎经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他们说哈熊的脾气其实就写在它那张漏斗形的长脸和那对小眼睛上,面无表情,眼神单一,说明它不多事,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一般不会主动去挑衅谁,但你也别得罪它,惹着它了,它呆板的神情说明它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加上它庞大笨重的身躯,报复起来一定是势不可挡。所以,对哈熊,一不要惹怒它,二不要惊了它,它就不会伤害你。你在林子里和草棵子里走动,最好有意识地弄出一点响动,好让它早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它会主动回避,若是顺着风隔几百米它就嗅到了你的气味,它也会先自退让,最重要的是你一定不要冷不丁地在它面前冒出来,一旦不小心突然和哈熊碰个脸对脸,千万千万要注意的是不要和它对视。你盯着它看,它盯着你看,双方就已经在心理上较量上了,谁眼神狠谁就占了上风,人不可能狠过哈熊的小眼睛,你眼神只要稍微一游移,哈熊乘势就会扑上来,那你可就惨了。即便和它遭遇,心里紧张得要崩溃,面上也要装得若无其事。你可以挠痒痒抠耳朵,还可以点支烟喷云吐雾,你的轻松漠然安抚着哈熊绷紧的神经,它见你于它无碍,甚至不搭理它,磨叽几分钟后,也会黯然离去。

   哈熊这样对人的确算是很客气了,因为它把人当对手看待,真正的对手都得尊重对方的强大与智慧,彼此都要谨慎得多,对待其它生物,哈熊就没有那么有风度了,它要随便和放肆得多,因为它们要么是它的玩物,要么是它的食物。

       一棵松树根部有一窝蚂蚁,哈熊闲来没事,就会蹲在树下舔蚂蚁吃着玩,这有点像我们人的吃零食嗑瓜子,嗑着嗑着“瓜子”没了,蚂蚁都钻进洞穴深处去了,哈熊就用它的大肥爪子去掏去挖,松树根偏又挡挡挂挂,居然防碍它吃零嘴,哈熊生气了,一猫腰,两臂一搂就把松树连根拔起了。松树很冤屈,它的过错只在于无意间得罪了哈熊。

       一匹马就不同了,它在林子里溜达,一头哈熊刚好瘪着肚子到了饭点,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哈熊连借口都不用找,它只惦记着如何在这匹马身上开饭。马深知自己在哈熊眼中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对哈熊保持着足够的警觉。当它发现哈熊在附近时,平时再驯顺乖巧的马也会突然犯倔,猛地停住,拒绝继续前行,主人鞭打叫骂也毫不理会,主人正纳闷马的异常,它接着便会以马语解释忽然停止的缘由,它将两片嘴皮用气高频率弹奏着,发出突突突的颤抖般的串连音,声不大,怕惊动哈熊,但急促而焦躁,两个耳朵支楞着,轮番地大幅甩动着,像在给主人指示着方位,只不过因形势严重有些慌乱无措。 

       所以籍着马对哈熊的深度恐惧和敏锐感知,有马作伴在山林里活动,该是人的幸运,人可以较早地做好与哈熊遭遇的准备,或者干脆夺路而逃。但逃跑时一定不要低估了哈熊的速度,它体态笨拙,但奔跑起来至少可以比得上加足油门的拖拉机,上山更是它的优势,前腿短,后腿长,爬山如履平地,下山虽不擅长,却又另有绝招,收起腿脚来往山下骨碌碌滚,石头块一样迅速。

       猎人知道哈熊难斗,通常不正面交锋,也先不用猎枪。哈熊皮厚油肥,相当于自带了钢盔和防弹背心,你一枪撂不倒它,它一爪子就能撂倒你。所以,人们不得不采用对于哈熊来说不太公平的方式,那就是暗算。

       暗算的方式灵活多样,常见的是哈熊夹子和陷阱。熊夹子是用钢筋和粗弯木做成,固定在林子里和哈熊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夹住哈熊,它挣扎的动静让四周高大的松树都剧烈摇晃,愤怒的嚎叫惊天动地。陷阱是一个深坑,上面架着一根两头悬空的木头,再覆盖伪装,哈熊不论踩上哪头,悬木都会将它翻下陷阱,继尔被阱上落下的木头石头砸在里边。也有的陷阱是一座依地势建的三角形的死胡同,在里边置放作诱饵的肉食,哈熊一咬诱饵,连着诱饵的一根大木头便会直接滚落在哈熊身上,将它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夹住或陷住了哈熊仅只是人的暗算得逞,离猎获还差着一大截呢,常常是还差着惊心动魄的一幕。一名猎人用夹子夹住了一头哈熊,他仗着自己身高力壮,抡起大棒子要将哈熊打倒,而哈熊前臂一挥,就将猎人的大棒子夹在自己腋下,另一臂顺势一挥就将猎人打翻在地,猎人再不敢靠前,只得找来长粗木棍,将一头削尖成矛枪状,趁哈熊不备时,将长棍自哈熊腋下柔软部猛地刺入心脏,方将哈熊放倒,而猎人也瘫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三根肋骨早被哈熊的那一掌齐齐打断。

       在禾木河边,向路人兜售灵芝仙草狼牙兽骨的汉族游商老温热情地要带我们去见识这里的猎熊能手,一个图瓦老汉,让我们验证一下他故事的真实,间接体验一下猎熊的惨烈。图瓦老汉现已八十有余,年轻时力大无比,给马钉掌时只需抓住马鬃,先向左一扭,再往右一摔,马便四蹄朝天,他再往马身上一按,就可以招呼人直接钉掌了。到七十岁时,仍能双手对拧将一根铁锹上的杨木把拧烂。四十岁时,他夹到了一头性情暴烈的哈熊。哈熊的怒吼引来了许多村人,老汉本就英雄气盛,又见众人围观,顿时热血翻涌,对众人也吼道:“你们等着,我去把它制服!”老汉迎上前去,愤怒的哈熊也拼命往上扑,猛烈的扑挣,哈熊竟将自己的一条被夹住的后腿生生地挣断撕掉,留在夹子上,三条腿蹦着扑向老汉。老汉欲与哈熊抱打摔跤,哈熊却将他抱住一抡,就甩出几米远,抡甩的一霎那,熊掌在他头上只轻轻一划,他的半张头皮就被揭掉了。旁观的村人大惊,遂拿出各自的家伙,合围哈熊,有套马绳,有长棒,有猎枪,还有石块,众志成城,俨然一场步兵群的进攻战,混战一番,才将三条腿的哈熊制服。老温见我们不能亲眼见到只剩半张头皮的图瓦老汉时,还遗憾地在自己头上比划着老汉脑袋上至今仍清晰可见的那抓掉他头皮的五个熊爪印。

       这种有英雄气概的人毕竟是少数,据说最终也都被哈熊制服了,不敢轻易再和哈熊较劲。大多数人就是夹住或陷住了哈熊,通常也不逞强争雄,他们远远地就站定了,或者拿一根长木棒,头上绑上猎刀,瞅着空子去扎哈熊胸前那一撮标示着心脏位置的白毛,一刀还怕结果不了,连扎数刀之后才敢上前验证死活。或者干脆举枪瞄准,来个抵近射击,当场击毙,既不讲“优待俘虏”,也不玩一把猎物死前的“猫逗老鼠”,大大降低了猎熊的惊险刺激,当然还有旁人的观赏性。        

       人们害怕哈熊,却又喜欢哈熊,哪一个行猎者都觉得能与哈熊周旋,才是真正的猎人,对手的强大才能映衬猎手的光荣,猎获一头哈熊,是他们出猎最高的追求。

       林区里有一位出色的哈萨克警官,他参透了哈熊的活动规律和习性,大约又受他职业中在窝藏点抓捕案犯经验的启发,于是决定两相结合,去冬眠哈熊的窝点里实施猎取。他用侦察案件线索的眼光和智慧在漫天大雪中找到了哈熊的洞穴,用隐蔽接敌的短兵战术在神不知熊不觉中,只身顺利潜入洞里。当他看到庞然猛兽竟酣睡于咫尺之间,哈熊腥热的鼻息似轻风阵阵拂面而来之时,梦中哈熊的憨态,寒冬熊窝里的暖意,让他在霎那间竟有些犹疑,自己是否真该深入熊窝来猎杀一头冬眠中的哈熊?但职业性的果决很快战胜了犹疑,他将早已握得发烫的警用手枪轻轻抵在哈熊脑门正中,他没像对付罪犯那样此时大喝一声“不许动”,而是屏住呼吸连续扣动扳机。哈熊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猎手,它只痉挛地抽搐着,低沉地呼噜了几声,就酣睡般地死去了。一切都如警官设计得一样顺利和完美,喀纳斯从此有了一个“熊窝猎熊”的传说。

       在禾木河畔的森林木屋里,借着明灭不定的松木灶火和刚蒸出的奶酒,图瓦老猎人楚开给我们比划他年轻时的狩猎方法。整个秋天,他只专心地在山林里寻找哈熊的踪迹,脚印、粪便、挂在树枝上的熊毛,然后,循踪迹找到熊的洞穴,潜藏在附近观察,看有无哈熊进出往返,若能证实,此处确为仍在使用的熊窝,就做好记号。待冬季来临,大雪下到齐腰深时,楚开便套上爬犁,背上猎枪,再叫上一个帮手,直接往熊窝进发。在洞口,他们大声吆喝,往熊窝里扔石块,直到把哈熊惊醒惹恼,窜出洞来追赶他们。齐腰深的大雪,阻滞着从不在冬季大雪中活动的哈熊,它跑两步就停下来了,这时楚开回身开枪,一枪打不死就再打两枪,哈熊再愤怒也只能在深雪中扑腾,无法靠近伤人。帮手的主要作用就是在哈熊被打死后,帮着楚开将这个庞然大物弄上爬犁一同赶回家来。

       我们在喀纳斯采集了许多狩猎的故事,发现枪这个狩猎的核心环节,唯独在猎熊时地位变得模糊或偏移,陷阱和夹子,主要用的是计谋或骗术,入穴猎熊用的是警用的偷袭战术,老猎人楚开则靠秋天对熊穴的寻查和冬季满世界的大雪,总之都是以耍心眼为主,但在心眼耍到末端之际,又非得猎枪出面收尾结局不可。省了猎枪,得着的不是大半场的悲剧,也是险些酿成悲剧。枪担当的往往是压轴的好戏,人的心眼耍到底也还得寻个依靠,找个支撑,最终让枪为它作主。在猎熊中让枪唱整场主角的确乎较少,除非猎手对自己的枪法有十二分的信赖,而恰好哈熊又将自己要命的部位,特别是那一撮标示心脏的白毛亮给猎手的枪口。 

       让枪担当主角,那常常打的是不期然之间的遭遇战。

       白哈巴村的一位年轻猎手带着伙伴一同进山打猎,在密林里发现了两头小熊,他们正要捕捉了带回村去,母熊吼着从林子深处跑来,两个猎手慌忙连连开枪。数枪打出,母熊竟像是毫发无损,依旧呼啸着猛扑过来,同伴已丢弃武器,野雉般藏头不顾尾地钻入岩缝逃命,而母熊已扑到面前,立起身子张牙舞爪地要对他实施最后的致命攻击。年轻猎人已无暇再作任何选择,只拼命继续扣动扳机,而枪中子弹已尽,他只能本能地也是绝望地往后退避,这时,他碰到了同伴扔在脚下的枪,他迅速捡起来,像捡起一根救命的稻草。母熊已向他猛地扑咬过来,他举起枪捅向母熊大张的血口,枪管插进熊嘴的同时,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响了,母熊轰然倒地,将他压在身下。枪在这次遭遇战中既扮演战斗中的主角,又担当救命的稻草。

       人对哈熊的猎杀就这样津津有味地进行着,也被这样津津有味地讲述着,但是,我们在这种讲述中时刻都能倾听到哈熊的怒吼,感受到哈熊不屈的抗争。作为一种有自尊的野兽,哈熊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猎杀的抵抗,它用自己野性的力量,也用只有哈熊才可能独具的才智。这种抵抗,同样在喀纳斯被人们惊讶或者恐怖地讲述着。

       一个以猎熊而享有了一定名声的猎人,又一次出发打猎。走至一山路难行之处,他将马留在原地,自己只身去找寻哈熊的踪迹,一头哈熊却在此刻来到他的马匹旁边。哈熊瞅好周围的地形,然后开始逼赶猎人的马,它来到马的左边,马就往右后方退,它来到马的右边,马又往左后方退,来回几次,它就把马逼得退到后边不远处的一个三面有岩壁的死角。猎人返回时才发现,他的马在这个三角地已经变成一堆残缺不全的尸骨了,而哈熊已不知去向。

       还有一头哈熊被熊夹子夹住以后带着夹子跑了,猎人顺着熊的血迹去追,追着追着血迹忽然断了,他四处查看时,带着夹子的哈熊,却从他身旁的树后面闪出来,狠狠地拍了他一熊掌,这一掌就拍得他一命呜呼,尸横山野。

       哈熊的智慧令人惊叹,但更令人惊叹的却是哈熊的仇恨。显然,这已不仅仅是抵抗了,它更像是在攻击,它巧妙的战术和主动的企图,都表明这其实是哈熊在向猎人实施报复。哈熊的每一次成功的复仇,都会在喀纳斯寂静的山水间掀起波澜,尤其会在猎熊者中引起恐慌,他们知道哈熊是一个复仇主义者,他们的行径将招来哈熊的报复,这几乎是一个宿命,他们不过总是在侥幸地躲避这个宿命。他们同伴的遭遇让这侥幸显得很不牢靠,他们不得不更小心谨慎,也更节制些。

       直到有一天。

       毛兰拜是一个哈萨克人,更是喀纳斯威名远扬的猎人,颇有英雄气概,自年轻时就开始猎熊,与哈熊有多次身体接触,曾和哈熊搂着摔跤摔倒过哈熊,哈熊在他身上留下的多处伤痕,每一处都纪录着一段他猎熊的传奇。前些年的一个冬天,他骑马扛枪又去山里猎熊,但却从此不归。人们到山里去寻找他时,他的马还拴在树上,他的枪还挂在马上,人们在附近的山山林林、角角落落整整找了四十多天,都没有找到他的一丝踪迹。有人分析说他会不会掉到河里,沿河几十公里打捞不到他的尸体,有人猜测他会不会坠崖摔亡,种种迹象又表明没有这种可能,同时也排除了所有别的可能性。最后基本的结论是:毛兰拜让哈熊背走了。而理由是:毛兰拜是哈熊最大的仇人,哈熊和他算的是总账。

       毛兰拜一去不复返了,喀纳斯猎熊的英雄传说也一去不复返了。毛兰拜猎熊的传说最终成就的是哈熊猎人的传奇,它巩固、重塑和张扬着哈熊作为喀纳斯山林之王的威名和地位。而悬念般的结果比有着落的惨剧更惨烈,更具震慑,对人们恐惧感的维持也更长久,它时刻提醒猎手们,哈熊不仅是熊掌、熊胆、熊皮、熊肉,不仅是勇敢者猎取荣誉的游戏,它还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永远等着你的陷阱,到头来可能只收获耻辱和悲剧,它让猎手们的心从此悬吊起来,让他们在提心吊胆中行猎、度日,并最终将猎枪悬挂在墙上。

       因为后来,伴随着长久的恐惧,禁猎在喀纳斯这块狩猎之地正在被渐渐推行,几百年的狩猎习俗终于铺垫、演化、召唤出全面禁猎的规矩。

       从前的猎手告诉我们,现在谁要是打死一头哈熊,要判十二年徒刑呢!快和杀人差不多了。

       居住在喀纳斯湖的湖头,恰恰克达坂脚下的图瓦人对我们说,我们这里的十几户人家,每一年都会有十几头牛,一些羊,还有几个骆驼会被哈熊吃掉,要是从前,我们饶不了它,可是现在,它们像我们的客人一样,我们请客,它们白吃白喝,而且肚子饿了还来。当然,政府说了,哈熊在你们那里吃饭的钱,政府报销。

       哈熊的尊严不仅得到了维护,哈熊的食欲都得到了满足,人和哈熊的关系,是友好的邻居,还是受到敬重的贵客,甚至还是被歌颂的对象。

       一首图瓦民歌这样唱到:

啊,喀纳斯——

我的故乡。

你能长一百米的松树让我自豪,

你让人活一百岁的仙草让我荣耀,

你像木船一样长的大鱼有谁见过,

你像打雷一样吼的哈熊让我骄傲。

啊,我的骄傲自豪,

谁比得了······

  

       啊,喀纳斯,

     我的故乡——

    你像天堂一样的美景我居住着呢,

    你像地毯一样的草场我放羊的呢,

    你圣水一样的奶酒我天天喝着呢,

    你花儿一样的姑娘我正在追呢。

    啊嗬,我的幸福和快乐,

    和神仙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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